看看时间不早了,王炎还没回来,张伟就和伞人结束了谈话,然后打王炎的手机,可是语音提示:您拨打的手机已关机。
张伟的心里不安起来。
为什么会关机?为什么要关机?是没有电了还是故意关的?
招待客户要这么长时间?已经12点了。
一连串的问题涌进张伟的大脑,是在加班还是出了什么意外?
想到意外,心里有点忐忑,决定去她单位看看。
出了公寓,在小区门口等出租车,半天不见一辆,于是顺着马路往前走,前面路口应该有出租车。
在路口等了20分钟,终于来了一辆空车,拦住刚要上,王炎来电话了。
“你在哪里?怎么家里没人?”
谢天谢地,她回家了。
“我出来找你的,马上回家。”
走在路上犯疑,她怎么回来的?自己一直在路边,没见过去的出租车啊。
“你手机怎么了?”一进门,第一句。
“没怎么啊,没电了,刚在充。”王炎在洗脸。
“你怎么回来的?”紧接着第二句。
“打出租车啊。”
撒谎,迎面根本就没见一辆过来的出租车!
靠在卫生间门口看着正在洗脸的王炎,张伟怒火中烧。
“真倒霉,回来打不到出租,只好打了个黑出租,什么标志、手续都没有,多花了10块钱。”王炎洗好脸走出来。
原来如此,理由完美无缺,没把柄。
“你出去是专门找我的?”王炎喜滋滋地抱住张伟,“嗯哪,亲一个!”
心里没了负担,张伟反倒有一种失落:“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?”
“我还是回来早的,那些人非要欢乐通宵,又唱又喝,还是哈尔森善解人意,看主要的工作谈完,其他就是玩,悄悄让我先回来了。”王炎把头靠在张伟胸前。
又是哈尔森!挥之不去的洋鬼子。
“干吗?审贼一样!”王炎有些不满,抬起头。
张伟把王炎往怀里一搂:“没干吗,不是担心你吗?这么晚还不回来,电话又打不通,急死我……”
“嗯……”王炎主动吻着张伟,“好哥哥,对不起,以后我上班多带一块电板……”
一周没好好亲热了,周末的大好时光怎能错过。
两人搂在一起,好好亲热了一阵,一起洗了个鸳鸯浴。
张伟比往常更加细腻呵护,毕竟刚才冤枉了王炎,心里多少有点歉意。
把王炎抱进卫生间,张伟细致地为她涂抹沐浴露。
当涂抹到耳朵下部的脖颈处时,张伟一下子呆住了。
一个紫红的吻痕!
像一朵紫色的玫瑰,绽放在王炎雪白的皮肤上。
谁的?
肯定不是自己的,这两天两人一直没有亲热。
肯定是别人的。
谁的?
哈尔森的!
肯定是这狗日的。
张伟目前能够断定的最大嫌疑就是这个洋鬼子。
张伟开始想象,想象那洋鬼子如何抱着王炎抚摸、亲吻,如何在自己的领地上肆意侵略……
怪不得王炎最近兴致不高,一直说工作忙累推脱呢,原来原因在这里。
血又开始在体内奔流,不是激情涌动的欢畅,而是愤怒的火焰。
干你大爷!哈尔森。张伟在心里大声咒骂,一遍又一遍,从哈尔森的祖宗八辈一直到还活着的亲属。
心里咒骂的同时,手不由停在那里半天没动。
“怎么了?继续,呵……”沉浸在欲望中的王炎被张伟抚摸得正在兴头上,睁开眼睛问道。
“没什么。”张伟闷声回答,草草涂抹、冲洗完,兴致索然。
“我饿了,我们出去吃点夜宵吧,小区门口有夜市。”洗完澡,张伟提议。
“好啊!我晚上一直没吃正餐,肚子也有点饿!”王炎积极响应。
在夜市要了两碗面,张伟又让炒了两个菜,要了两瓶啤酒,自斟自饮。
“你这一周一直都很忙啊,几乎天天加班到深夜。”
“是的,外企就这样,事情多。”王炎埋头吃面。
“是就你自己忙还是都在加班?”张伟话里有话。
“有加班的,也有不加班的。你什么意思?”王炎抬起头。
“我没什么意思,就是问问,怎么?不可以!”张伟端起杯子。
“没说不可以。”王炎继续吃面,“我怎么听你话里有话。”
王炎来了情绪,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:“我讨厌别人干涉我的个人事情,我是独立自主的女人,有我自己的生活,不是任何人的附属,包括你。我们俩现在是住在一起,可这能代表什么?充其量属于非法同居,因为我们都有生理需求,并没有什么相互的责任和义务。我会尊重你的私生活,也同样希望你能尊重我的私生活。”
王炎缓和了一下语气:“当然,好感归好感,喜欢归喜欢,但那替代不了感情,感情是要慢慢来培养的。希望我们能够彼此尊重,尊重是感情发展的前提和基础。”
无语。
张伟感觉自己好像成了一个流氓,在干涉王炎的正常感情生活。
听到王炎刚才一席话,张伟突然感觉王炎很陌生。
是的,本来刚认识不过半个月,即使身体再熟悉,灵魂仍然是陌生的。性的急流猛进并不能催化爱的迅速升华。
爱,是不以主观意志为转移的。
当晚,二人都没再说话,也没有了欢爱的情趣。
突然感觉熟悉的对方原来是如此的陌生。
第二天一大早,王炎就爬起来:“今天要去公司加班。”
又是加班。
张伟躺那没动。
王炎梳妆打扮完毕,刚关上门出去,张伟“噌”爬起来迅速穿衣,脸也不洗,直接坐电梯下楼。
跑到小区门口,王炎没走,站在公交车候车点那儿,不时看表。
张伟在小区传达室里转悠着。
一辆黑色宝马在王炎面前停了下来,王炎低头钻进了车里的副驾驶位置。
宝马缓缓起步。
张伟疾步走出,拦住一辆出租车,指着宝马:“师傅,跟着它走。”
“那车咱能跟得上吗?上了高架就刺溜了。”出租车司机问道。
“少废话,高架也有限速,大不了120迈。”
宝马七拐八拐出了市区,经外环到了城郊,驶进了一个别墅区,在一坐乳白色的别墅跟前停了下来。
王炎下车,随后出来的是个外国人。
哈尔森,果然是他!
哈尔森揽着王炎的肩膀,两人有说有笑进了别墅。
张伟的心一下子缩紧了。浑蛋,进别墅干吗?
“师傅,你下不下车?”出租车司机问。
“不下,在这等会。”
等待的每一秒钟都是那么难熬,张伟感觉头蒙蒙的,两耳发嗡,心有窒息的感觉。
他们在房间里干吗?
等了10分钟,张伟决定过去看看。
他下了车,走到别墅的后面,那里有个小坡,种满了花草。站在那里正好能看见别墅的二楼。
选择了一个有利的地形隐蔽好自己,张伟看到了王炎。
王炎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手里端着一杯饮料。
哈尔森坐在王炎对面,背对着张伟,在和王炎说话。
哦,原来是在说话,张伟心里放宽了一些,继续观察。
又过了大约5分钟,哈尔森突然站起来,走到王炎跟前,俯身把脸贴到了王炎的脸上。
张伟的血一下子冲上了头,他们在接吻!
王炎把水杯放到茶几上,伸手搂住哈尔森的脖子,两人开始接吻了。
张伟感觉自己快要晕了,又气又急,浑蛋!狗男女!
他手忙脚乱摸出手机打王炎电话。
不行,一定要把他们搅开,绝不能让他们得逞!
可是,手机里传来的是:对不起,您拨打的手机已关机。
哈尔森和王炎已经站了起来,拥抱在一起,哈尔森的手在王炎身上不客气地摸索着,眼看就要伸进裙子里。
浑蛋!张伟愤怒得肺都要气炸了,起身就要冲下去。
刚要往下冲,俩人突然分开了。
哈尔森拿起了手机,看来是有电话。
接完电话,两人开始急忙下楼向外走,看来这个电话是有比较紧急的事情。
张伟松了口气,总算没让这对狗男女得逞,起身也往出租车上走。
看到两人上了宝马,张伟对出租车司机说:“继续跟上。”
“师傅,你是婚姻侦探所的吧,调查婚外情的?”出租车司机到底见识广,看张伟的举动马上猜到张伟的职业。
“嗯……”张伟点点头,算是承认,总不能说自己是被戴绿帽子的吧。
“真好,你这个职业好,又有钱赚,又能看活电影,嘿嘿……”出租车司机色色地笑了起来,“那娘们可真是嫩啊,可惜被老外给干了,真……”
“闭嘴!”张伟大喝一声,感觉有点失态,又补充一句,“我在分析情况,别影响我思路。”
“哦,好,好……”司机敬佩地看着张伟,忍不住又问,“你怎么不带照相机……”
“我这有尖端的伪装相机。”张伟冲司机晃了下手机。
司机佩服得连连点头:“好厉害,伪装得真像……”
……
宝马竟然开到了王炎的单位,看来是单位里有事情。
张伟没再进去,看宝马进了大门,自己也就回到了家。
折腾了这么一遭,光打车费就花了200多。
回到家,张伟往床上一躺,两眼死死盯着天花板。
完了!
这段情算是完了!
其实刚才只不过是在自我安慰,他们做不做爱已经没有什么区别,只不过是自己在寻求心理的自我掩饰和伪装罢了。
心已经不在,保留一个空架子有何用。
人各有志,王炎梦寐以求的是出国,到国外去实现自己更高的理想和追求,没什么不对的。
要出国,最好的捷径自然是找个外国男人结婚。
这段情,来去匆匆,在还没有开始绽放的时候就已经枯萎。
说是情,其实更多的是欲,是性,是相互生理的慰藉,在情和爱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结束。
“我早已经了解,追逐爱情的规则,虽然不能爱你,却又不知该如何。相信总会有一天,你一定会离去……”耳边回响起这首老歌。
明天该如何去做,张伟渐渐冷静下来。
生活仍将继续,明天即将来临。
很快,张伟恢复了正常心理状态。
乐观,是张伟的天性。
不要再想你,不要再爱你,让时光悄悄地飞逝,抹去我俩的回忆……
张伟第一次感觉自己是个浪人,流浪漂泊的人。
不仅仅是生活,感情也是。
想起了伞人姐姐,只有这一个亲人了,还是没见过面的亲人。
打开电脑,登录QQ,姐姐不在。
张伟在给伞人的留言中说:即使我感觉不到你,即使你一直是我的空气,在我寂寞孤独的时候,能够想起安慰我受伤心灵的,却只有你。
今天是周末,不知道伞人上不上网,或许出去玩了。
没什么事,张伟在电脑上按照伞人姐姐的建议把那工作方案进行了修改。
修改完自己又看了两遍,感觉充实多了。
周一把新的方案交上去,高总和老板娘会很满意的。
想起老板娘,张伟又来了精神,胸脯那么大,是不是胸罩是假的,撑起来的?
想到这里,心情不由轻松起来。
正在这时,伞人回话了,她说自己刚忙完,刚看到他的留言。
伞人:“年轻人,感情遇到挫折?”
张伟:“你怎么知道,大姐?”
伞人:“看你那留言,满目疮痍,心都碎了。”
张伟:“好了,现在已经好了。”
伞人:“估计也是,感情基础薄弱,伤痛也就浅。”
张伟:“你知道我遇到什么事了?”
伞人:“不知道,但猜得到。”
张伟:“???”
伞人:“你刚来这,还能有谁,肯定是和你那翻译妹妹呗。”
张伟:“你厉害,是的,让洋鬼子给霸占了。”
伞人:“属于你的谁也夺不走,不是你的留也留不住,心态要正,兄弟。”
张伟:“是的,我保持好心态,可是我以后就没女人了。”
伞人:“没女人你不能活?”
张伟:“能活,但不滋润。”
伞人:“你想怎么个滋润法?”
张伟:“爽呗——”
伞人:“女人多的是,再去找个好了。”
张伟:“不想再找了。有你陪我就很好。”
伞人:“我?什么意思?”
张伟:“你做我女朋友,好不好?”
伞人:“打我主意了,我们现在不就是朋友吗?”
张伟:“我说的是那种关系的女朋友。”
伞人:“NO!现在谈这个好像有点早,兄弟。我们只是虚拟空间的网络朋友,虚拟离现实很远,当虚拟接近了现实,可能故事也就要结束了。”
张伟:“那你的意思是?”
伞人:“可以做网络的男女朋友,我喜欢凡事顺其自然,有缘自会水到渠成。”
张伟:“那你同意做我网络的女朋友了?”
伞人:“你弱智?看不明白,傻蛋?”
张伟:“明白了,姐姐,很好。我这叫塞翁失马,焉知非福?”
伞人:“讲话要文明,不准说脏话。”
张伟:“是。”
当现实变得荒芜,虚拟也就逐渐真实起来,成为生活中一种不可或缺的精神寄托。
张伟知道王炎今晚肯定还会回来得很晚,这对他已经不重要了。
张伟决定明天认真和王炎谈一下,了结这个事情。
第二天上午,两人起床、吃饭、收拾完毕,张伟拉着王炎的手说要和她谈谈。
王炎说谈什么?神情有点慌乱。
张伟说我已经知道你和那洋鬼子的事情了,说了你别生气,昨天我跟踪你了,在那别墅里的事情我都看见了。
王炎一听哭了,哭得很伤心,属于悲痛欲绝的那种。
张伟说你别哭,我不怪你,也没生你气,只是想和你心平气和谈谈。
王炎不说话,还是在那哭,哭得浑身发抖,说不出话来。
张伟说王炎你干吗这么伤心,你给我戴绿帽子我都没哭,要哭也得我先哭啊。
王炎终于哭完了,平静下来。
王炎说我心里难受,因为很矛盾。
张伟说你不应该难受的,你的理想可以实现了,可以到国外去发展了,有什么好难受的,哪里来的矛盾?
王炎擦干眼泪,眼睛红肿地看着张伟说,因为我舍不得你,我喜欢你,可是你实现不了我的愿望和理想,而他能。在现实面前,我只能选择未来。
张伟说我知道,我理解你的想法,人往高处走,水往低处流,我要是你,我也会这样选择。
王炎扑到张伟怀里,又哭了,说其实这几天一直很矛盾,也是打算今天和张伟谈的,没想到张伟先提出来了。又说那洋鬼子让她搬到那别墅去住,今天就想收拾行李走。
张伟坐在那里说长痛不如短痛,这样也好,大家还是朋友,等以后到了国外生个杂交品种,寄张照片回来。
王炎使劲抱着张伟,说你再抱抱我,我想和你做最后一次。
张伟想到洋鬼子在王炎身体上的侵略和肆虐,感觉很恶心,摇摇头,说不可以。
张伟帮王炎把东西收拾好,送到下面打上车。
王炎使劲地看着张伟,眼泪哗哗的:“我永远也忘不了你。”
张伟微笑着挥挥手:“一路走好。”
看着王炎绝尘而去,张伟鼻子突然发酸:“搞什么,天气还没变,怎么鼻炎又发作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