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、茹茹之爱

千芊寻只跟自己的朋友安茹茹说了自己卖画的事情，说那个司徒少迈大人物被美女那兰儿哄高兴了，买了画。安茹茹听着一言不发，只是抱着肩，看着千芊寻的表情。直觉告诉安茹茹千芊寻应该做了什么事情，可是以千芊寻的长相，千芊寻就是做了什么事情，也不该让安茹茹有什么不安。

安茹茹是为了一次化妆比赛认识千芊寻的。那次的命题就是将你手里最丑的女人化成天使。安茹茹在马路上找到了千芊寻，眼前一亮，丑得惊人，可身材出了奇的好，化出来的效果一定震惊评委。安茹茹做好了上门一个月，再花三个月说通千芊寻的打算，厚了脸皮，上前搭讪，没想到街头上，就简简单单地说了自己的目的，千芊寻一口就答应了下来。

安茹茹专心用眉笔顺着千芊寻的眉形淡淡地涂开来，想着千芊寻的脸上配浓浓的眉形才好看。千芊寻低眉顺眼地，看着镜子里的安茹茹一笔一笔地，从眉尾画起，精心地细细地勾勒着，一丝丝眉毛画得栩栩如生。

“没有想到你的笔触比我学画的还好啊。”千芊寻不由地又低下眼睛来，从安茹茹的手下看着自己的眉，“有春天的感觉，土地翻起来，小小的嫩芽浓浓地冒出来，带出来一丝丝的生机，让眼睛都亮了起来。”

安茹茹一点也不想接千芊寻的话，在安茹茹看来，千芊寻就在为了钱出卖自己丑陋的女人。安茹茹是以将人变得美丽为工作的人，当然看惯了每个人将自己最丑陋的一面藏在画笔的粉彩下，装扮成天使的面容出现在公众面前。女人的丑陋是女人最致命的伤，你拿你最丑陋的东西来换钱，这个人的心也够没有底线的。

“你用那种颜色，可以将眼光调亮点，还能托出你这款妆是表现活力。”千芊寻又忍不住开口了。

安茹茹看了眼千芊寻上面薄薄的下面厚厚的嘴，想着怎么补千芊寻这个天生的大破绽，没什么好气地重重地在千芊寻的厚嘴唇上按了几笔叫千芊寻闭嘴，接了句，“你学过啊，我可专业的。”

“我先前跟你说了，我学画的。你没听我说啊。呵呵。”千芊寻并没有生气，还是一脸平静地配合着安茹茹的手闭上了眼睛。

“哦，大学生？”安茹茹对专业还是有最起码的尊敬的。

“博士研究生，刚好没有钱交学费，上帝就帮忙把你送来了。钱还不少。”千芊寻细细地说着，因为担心弄坏了安茹茹的嘴边的妆，所以嘴关得小小的，喃喃地吐出这句不清楚的话来。

安茹茹手停了下，自己只是通过职业知道，没有什么人愿意展示自己的丑陋的，而且是在大众面前，所以才开了个高价来引诱千芊寻，没想到竟然引来一个研究生。安茹茹看了眼亮晃晃的化妆镜里的千芊寻，头发被自己高高地扎上去，大大的宽宽的额头向前凸着露出来，配上上面薄薄的，下面厚厚的嘴，大蒜鼻的鼻梁当了隐士，这样的长相还真的不好找工作的。

“你怎么不上网找份工作，很多人在网上工作的。”安茹茹手又摸了下千芊寻的额头，硬硬的，多少个伤多少个包，才让这额头这样的坚硬啊。

“找了，但多一份工作，父母的压力不是小点吗。你开的价又很不错的。”安茹茹嘴轻轻地抿了下，轻轻的涟漪一闪就过去了。

安茹茹又揪起千芊寻的头发来，“干嘛上台丢人现眼啊？”

千芊寻睁开眼睛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“想变得漂亮，而且知道一个人开始工作有多难，找个能让自己加分的人多不容易，能帮你一把是一把。”

“那你不怕你的丑陋让大家都知道了？”安茹茹的手停在了千芊寻的头发上，揪得千芊寻轻轻地叫了下。

“自己长得丑陋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，改变自己才重要。自己就这样，你不出来，又不代表你变好了。”千芊寻按了下安茹茹的手，示意安茹茹松手。

安茹茹“哦”了一声，歉意地松下手来，对千芊寻有了一个新的认识，也和千芊寻成了朋友。安茹茹看着千芊寻找了九十九份工作，觉得容貌对于这个社会来说太重要了，所以从一个短发的小男生，渐渐地变成了这个化妆圈流行的半女人化了。安茹茹本来叫安海浪，因为觉得没有艺术气质改了个名字叫安茹茹，听见这个安茹茹新改的名字，千芊寻扳过安茹茹的肩，拉下安茹茹背上的桃红色的女包，“你不会跟着变性吧！”

“什么变性，我一切再正常不过了。只这是个化妆师里女里女气的流行，这样的名字大家一听你就是是了档次的化妆师。”安茹茹伸手不太用力跟千芊寻争夺着自己的女包，“你放心好了，我结婚生子，那个都不耽误。”“砰”地一声，桃红色的女包的带子断了，安茹茹捡起女包，心痛地咧了下嘴，“这可是限量版的名牌……”

“得了，你别跟我报你的包包的名，让我听着你就不正常。这样质量的包，看着跟你一样做男人打折了！”千芊寻生气地拽下那个女包，丢出多远去，长长的弧线消失在安茹茹张大的嘴前。

“那个是给你买的，你不是要第六十次面试了吗，我给你配妆容用的！”安茹茹冲向那个女包，“别抢，那是我的包。”可是那只包还是在一个流浪女的手下紧紧地攥着，那个蓬头垢面的流浪女一溜烟地消失在了马路上，在一片车水马龙后，安茹茹无奈地停下了脚步，回过头来，叉着腰，长长地喘着气，吐出一句来，“你对时尚的品味还不如一个流浪女呢。”

千芊寻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跑着冲过来，一下子爬在了安茹茹的身上，“得了，别让我当犀利妹了。”

安茹茹将千芊寻的头紧紧地按在自己的胳膊下，心想，你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男人了，离开我，就没有男人理你了。所以，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。安茹茹不知道自己的这份感情是爱情还是同情，所以一直在千芊寻的身边，听着千芊寻的絮絮叨叨，听着千芊寻的坎坎坷坷，听着千芊寻的被踢被踹，听着千芊寻刻苦与痛苦，没有上前一步，也不没退后一步，原地守着千芊寻。

千芊寻明白安茹茹的生来就是装扮美丽女人的，而安茹茹本人也越来越像一个漂亮的女人了，比自己都有味道，千芊寻不知道安茹茹是不是对男人也有性趣了，所以才跟一个长得丑得像鬼的女人在一起，所以也一步不敢上前，一步退后又没有路可退，也在原地踏着步。

于是两个人之间，永远有一段距离，不远也不近，远，在天涯，近，在心边，可是心的距离就是天涯的距离，你不进了心里，就在天涯海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