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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节 、黑柳林子
作者:关家之羽   |  字数:2328  |  更新时间:2012-08-27 12:30:01  |  分类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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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外公说,他年少时就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一脉道教旁支的高人传授,所习隐隐便是那风水总决。从此他感悟良多,以至于少年之时便对风水之术有了超高的造诣。由此,风水总诀的玄妙已可见一斑了。

外公姓关,大名叫关文昌,民国七年生人。由于对风水之术见识独到,江湖上得了个“通算先生”的别称。这也都是后话了,要说明白风水总决的来历,就必须从他儿时的一些事情讲起。

外公并非中原人士,祖籍山西运城,七八岁时才跟随父亲关子玉内迁到中原。迁居地叫关家大寨,原是山西关家早年间迁来的一门远枝,由于时间间隔太久,虽此地关姓的人甚多,但若论起亲疏关系,与外公父子二人半点也连不上了。好在同为一个宗室,倒也对他们并不欺生,如此也就久居下来。

待得外公十几岁时,家里越发的困窘,只好跟着家人操作些地头农活,平日里同村的哑哥帮助父亲看守打扫关家祠堂,混几个铜板使用。

这哑哥是本村的老门老户,地道的庄稼人。此人虽然口不能言,但却并非是混傻闷楞,相反心思却是机变百出。加上和外公年纪相仿,两人脾气倒也颇为相合。

一次两人到集市上卖烧饼吃,可巧那打烧饼的商贩见两个小孩子,想故意和他们逗趣,于是便给他们了一大一小两只饼。哑哥见了傻傻一笑,顺手将大的一把拿去,狠狠地咬了几口。又将那只小的拿来比了比,也咬了几口,最后直到将大饼和小饼咬成一般大小时,他才笑嘻嘻的将两个饼子一起扔给打烧饼的。还咧着嘴比划着,意思是说你打的烧饼大小不一,这回我给你整成一般大的,你就好卖了,也不用谢我了。说完拉着外公,连钱都没给就一溜烟的跑掉了。那个打烧饼的商贩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,才知道上了这哑巴小子的大当,只是一番叫骂却是无法。

当时正值民国时期,社会局势动荡不安,有枪就有权,闹得土匪军阀横行,个个赛过了阎王老子,但只要不出太大的乱子,政府也是睁只眼闭只眼,懒得去管。而平头老百姓呢,就更得忍气吞声了。如此还不算完,各种苛捐杂税比比皆是,有点势力的就敢伸手要钱,只有你想不出的事儿,没有收不上的捐税。就是你不出门,照样也有人登门收捐税,这日子一天比一天清苦。

外公和哑哥是个闲不住的人,看到各自家中越发苦楚,两人便动起了脑筋,在闲时削些竹皮,编些斗笠草帽,一起到集市上卖了,换些钱日用。不过当时的集市可不是固定的,而是按大家默许的规矩,以农历的日子计算集市的出摆地点,商贩则必须在此时日到规定地点去聚集。这种习俗一直延续至今,现如今我们还能听到“赶集”一词,原本就是这个含义。

事情就发生在此时,一次的集市定在县城附近的花庄镇,乃是此地有名的大镇子。可二人问清地方后,都禁不住心中打鼓。因为去那里的路上必须要过上一大片黑柳林子。

着黑柳林子据说是早年间土匪头子滚地雷的老巢,这人十分凶残,当初在此地欺男霸女、杀人绑票,做了累累的血案。这滚地雷做过铁匠,又会炒制炸药,做土雷子就是他的拿手绝活,只是性子过于残忍了些,生平最喜之事就是把捉住的路人身上挂满土雷子,然后欣赏活人被炸得支离破碎,血肉横飞的场景。百老姓怨声载道,可那时的政府部门形同虚设,剿匪这种没有钱财利益的事情实在是出力不讨好,故此根本没人愿意出头来管。这滚地雷自然是日益猖狂。后来也是老天报应,让他把无法无天的事情做得过了头,竟把从那里经过的县长三姨太给劫了。那三姨太素日威风惯了,哪里看的起这匪头儿,自是把滚地雷骂了个臭死。滚地雷也当真是个混楞的人,当下把三姨太扒了个精光,捆上土雷子来了个天女散花。

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,县长大人大怒之下征调了正规部队决定开始围剿,滚地雷一伙儿再横毕竟架不住正规军的枪炮,终于算是给平了,滚地雷也被活捉当众砍了脑袋。

可是就算如此,黑柳林子仍然是不太平,那里不仅地势复杂,尸骨荒坟比比皆是。自滚地雷死后,连年来还是奇闻怪事接连不断,甚至还有不少人莫名其妙的在其中丢了性命。所以,外乡人要去花庄镇,要么结成商队带上香火贡品一起走黑柳林子,要么就必须走另一道。只是这道是官道,相对走黑柳林子却是远了将近三十里。

外公二人没早作准备,眼看已是日上三竿了,走官道过去,到了地方怕是到了集市怕人们早都散去了。

两人一商量,于是决定壮着胆子冒险闯上一回黑柳林子。再说也只是听别人说得玄之又玄,加上二人正处于那个初生牛犊的年纪,好奇探险之心大于常人,谁又会将这些道听途说的邪事儿放在心上呢?而且二人连日来口中清淡,早想得些钱换换口味,好好尝尝那集市上老马家羊肉胡辣汤的滋味了。想着水煎包脆滑爽口,豆腐脑清香甘甜,两人不禁要馋得流下口水来。要是赶上老马高兴,一人再加半勺子鲜鱼汤,那滋味可就更加言语难表了。

二人想到此时谁都克制不住嘴巴上的冲动,立即扛上草帽斗笠,也没给家人说起行走的路线,就不自欣喜的出了村子。一路无话,二人就这样径直进了黑柳林子,却还不知道危险正在一步步的逼近。

等走进林子后,二人才发觉这里情况不对。此时已经是初冬,四周竟然还慢慢升起阵阵白雾,这种怪雾却是如此的厚重,将周围遮得全是白茫茫一片,能见度变得极低。地上也不再是一颗颗高大的柳树,而是一簇簇低矮的柳科黑灌木,当地人因为这植物长得邪乎,如同是从地底深处的鬼手,所以又叫它鬼柳子。更可怕的是这里根本没有一条正经的道路,只有一片片望不到尽头的雾气和黑呼呼的土坟头子。

忽然寒风四起,吹起迷人双目的黑沙土,打在身上发出刺刺啦啦的声响。两人顿时着了慌,忙想回头退出。可回头一望,那来时的道路早被荒坟和鬼柳遮挡,哪里还有半点影踪可寻。

两人立时着了慌,随即如没头苍蝇一般在林子里到处乱转,可越跑越心惊,因为他们似乎就在原地打转,而周围的景象都几乎完全一样,再也难以辨别方向和路线。此时可谓是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了,两人通身都是冷汗,只差没坐在地上哭出声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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