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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九章 不明不白我的心
作者:飞奔的羔羊   |  字数:3496  |  更新时间:2017-05-27 15:59:16  |  分类:

古言小说

对于欢儿的话,许言儒是存在诸多歧义的。

对许言儒而言,欢儿是他名媒正娶拜过天地的。他不过就说了句娘要让她生个大胖孙子,她就喷了他一身的水。

更可耻的是,竟然还装作一脸无知的模样问他,怎么生,要和谁生?

这不明摆着不将他放在眼里,还控诉他的无能吗!

许言儒隐忍着一口气,他抚了抚暴跳的眉头定定的看着欢儿。

欢儿似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,立即收回了身子,清了清嗓便将手中余下的汤药一饮而尽。

两人又陷入了僵局,微妙的气息却一下一下的撩的人好不自在。要不是春桃及时的进了屋,欢儿许又会找了什么理由逃了出去。

可现在所在的地方,明明是她歇息的屋子。

春桃对两人这种别具一格的沉默已是见怪不怪。进了屋,向许言儒行了个礼后便开始替欢儿梳头。

今日需同许家二老一同用膳,自然也少不了傅雅晴和许言清这对兄嫂。

欢儿对她那个嫂嫂是存着几分惧意的,倒不是被她的咄咄逼人所惧。只是担心她又无顾对着她挑刺,惹得大家又不欢而散。

所幸平日里没什么机会见着。这见了面自然就多了些谨慎,她可不想又被那个出生大户的嫂嫂嘲笑。

春桃依着欢儿的喜好,给她梳了个发髻,又替她抹了些胭脂。欢儿耐心坐在镜前任凭春桃折腾了许久,转过脸来却遭到许言儒嗤之以鼻的来一句。

“还不如不画。”

在许言儒的记忆中,欢儿就该是顶着一张白净的脸素面朝天的模样。

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简单的盘在头上,水灵灵的大眼睛映着阳光,仿佛有光在里面灵巧的跃动着。

卷翘的睫毛俏皮的颤动,就像一只可爱的蝴蝶,还有那水嫩的粉唇微微向上勾着。

这才是齐欢儿特有的色彩——至尊天然去雕饰,却嫌脂粉污颜色。

而不是眼前这副沾了水粉胭脂的模样。

可欢儿哪儿听的懂许言儒言语间透露的含义,反倒觉得他嘴中吐不出一句好话来。

她哼了一声对许言儒说道:

“你出去,我要更衣了。”

许言儒顺从的抬着脚步离去,嘴上却不依不饶的说着:

“丑媳妇儿还要见公婆呢,更何况你这还越扮越不尽人意。”

欢儿不愿再听许言儒数落的话语。只跟在他身后,这边前脚他刚踏了出去,就重重的关上了门。

真是眼不见,心不烦!

春桃在身后偷偷笑了几声,却被欢儿撞见。

“真有这么糟糕?”

欢儿满心疑惑。

春桃摇摇头,将欢儿拉了过去,便开始解她的扣子。

“二少奶奶,二少爷那是夸您呢!”

“夸我?我怎么觉得是在骂我人丑多做怪。”

春桃又笑出了声,觉得自家少奶奶对待男女之事还真是稀里糊涂的。

“二少爷是觉得,二少奶奶您天生丽质,如今反倒被这水粉之气给掩盖了。”“

春桃脱下欢儿的外衣继续说道:

“其实二少奶奶平日里的模样就挺好的,不用刻意去打扮,再说了,许老爷和许夫人不就是看中了二奶奶您的为人吗,哪还需要这些子虚乌有东西。”

欢儿觉得,这春桃真是会说话。明明同样的意思,从许言儒嘴里吐出的总会让人无端冒了火。

欢儿将手伸展在两侧,任由着春桃在自己身上换了一件又一件衣裳。

她琢磨着春桃的话,又想起许言儒那不讨巧的话语。忽的嘴角一咧便说道:

“那就不画了。”

门外的许言儒已经候了许久。这堆了一地的白雪,看久了只觉得周遭都透着刺骨的寒意,冻得他脚底都透着寒气。

程昱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,瞧着自家少爷站在门口迎着冷风的模样,颇有几分凄凉的味道。本想多欣赏两眼,却又怕这娇弱的小祖宗着了凉。

挣扎了一会儿,仍是匆匆上前问道:

“少爷,这么冷的天,您站门外干嘛。”

“等齐欢儿。”

许言儒没好气的吐出一句,一张口便呵出了一长串的白气。紧随着连寒凉之气都跟了过来,逃进了他的嘴里。

程昱喏喏的点头,若有所思的停了几秒又说道:

“那少爷要不就先到厅里见老爷和夫人吧,小的在这儿替您等。”

许言儒不愿再吃进这凉意,只瞥了眼程昱不说话。扎在地上的脚也未动半步。

程昱见这小祖宗站着不动。又见着他冻的瑟瑟发抖的模样,以为他是又同二少奶奶闹了脾气耍性子,便苦心婆娑的劝了起来。

这长长短短的说了一通却也仍是不见效。程昱走了几步,站到了小祖宗的另一侧,又开始了不痛不痒的攻势。

许言儒瞧了眼仍未走出半个身影的房门,又抽了抽鼻子。程昱依旧不肯罢休,改为语重心长的说起:

“少爷,您也得顾及顾及自己的身体呀,这二少奶奶刚把你伺候的体态安康的呢,你要再惹事了寒气,可怎么办呀。”

这不说齐欢儿还好,一说齐欢儿,许言儒就不由的来气。

只见他抽出钻在怀中的手,学着齐欢儿的模样拧着程昱的耳朵说道:

“你这奴才,要是有人家春桃一半聪明就够了!”

颇有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。

许言儒方才的力度不重,加上这寒天雪地的,两耳早已被冻的没了直觉,哪儿还顾的上疼。

这程昱却是天生缺了个心眼儿,听话总找不到点子上。

只见他方才还平静的脸上忽的布上一层惶恐,抓着许言儒的手颤颤地问道:

“少爷……您该不会,不会是看上春桃了吧!”

……

欢儿走出门的时候,许言儒的性子早已被这凛冽的寒风给磨了个精光。

听到了声响,许言儒打了一肚子数落的腹稿还未吐出来,却被眼前的人儿吸去了目光。

欢儿身着浅色衣裙,头上高高梳着发髫,头上无任何装饰,只在耳间戴着一对简巧的坠子。

她圆润的脸不经粉饰也是白嫩如玉,可却又像一朵刚开放的琼花,白中透红。簇黑弯长的眉毛,非画似画,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,透着几分俏皮。

她披着一件大红的斗蓬。许言儒觉得,欢儿极其适合这艳红之色,喜气却火辣。

他觉得齐欢儿就该如此,粗暴直接却不染风尘。

欢儿见着守在门外的许言儒显得有些意外。她同春桃折腾了半天才将这脸上的胭脂擦去,又重新换了身衣裳。

算算用的时间不短,可许言儒却仍候在这里。

欢儿动了恻隐:

他……不是最怕冷的吗……

两人对视良久,程昱又不识趣的一阵催促,说许老爷和夫人还在厅中候着。

欢儿听了随即慌忙的赶去,两人并肩而行,肩贴着肩走在一起。

途经庭苑时,神色匆匆的欢儿却在院中惟一的一棵桃树下停下。

欢儿凝着那颗像爪子一般的枝条,皮色暗褐略有光泽,上面密布小麻点,枝条还有许多疖子。

许言儒却不明白欢儿为何就此停了下来,神彩也随之暗了下来。许言儒顺着她的目光望着那干巴巴的枝条不明所以地问道:

“只见人春来赏花,这大冬天的能看出什么?”

欢儿却不顾许言儒的嬉笑,伸手抚上那粗糙的枝干,嘴中念道:

“你懂什么,这桃花用处可大了呢。在家的时候,每到三月里,阿爹阿娘就会带着我去城西边的山上,那里满片的桃色印得整片都是,风一吹还能飘起花瓣雨来,让人去了就不舍得离开。”

“阿爹每次总会拎着一袋的花瓣回家,一半给我洒在澡盆子里,一半让阿娘给我煮粥喝。”

欢儿转过脸上来对着许言儒,刚暗下去的神色又亮了起来。

“阿娘煮的桃花粥可香了,那糯糯的白米搅着花瓣掺在一起,真是又好看又可口!热腾腾的掏起一口送进嘴里……”

欢儿有模有样的说着,嘴中念叨着,手中的动作也未停下。好似在这阴寒的天里,此时眼前真就端了一碗热腾的桃花粥等着她尝尽。

只见她动了几下口,露出好生惬意的神情说道:

“这是再有钱也买不来的滋味!”

言语一落,刚扬起的奕彩又消失殆尽。

“只是不知道,明年还能不能尝到阿娘煮的桃花粥了……”

许言儒知道,欢儿那是想家了。

主仆四人在途中耽搁了些片刻,再前行时,脚步便显得匆促了些。

待欢儿同许言儒到了厅堂时,自家兄嫂同父母早已入座等候了些时辰。

傅雅晴仍是见缝插针的来了句:

“弟妹,儒儿这少爷性子没个时间,你也该催促催促。怎么能次次都让做长辈的等你们呢。”

欢儿微微颔首向二老认了错便不再说话,显得有萎靡。

许家二老向来大度,替欢儿找了些说辞便不再深究,反倒显得傅雅晴狭隘了些。傅雅晴是个聪明人,也不在一个问题上打转,只顺着许家二老的话讨了几分巧。

许家六人围着张桌子,也算是齐聚一堂。许家二老却心有所虑,想着能再多添几口人才好。

可眼下家中,大的嫁进数年仍无所出,小的嫁进数月夫妻俩却分房来睡。

许夫人今年正逢五十寿辰,本想着到六十那年再办喜晏。现下倒想着借这个机会办几桌寿酒讨些喜气。

加上许言儒娶了妻,许家今年也算是双喜临门了。

许夫人不求富贵长寿,只求许家上下详和太平,人丁兴旺。

席间,许夫人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些,许老爷只点了点头,让程实去着手操办起来。眼瞧着年关将至,这关口再决定办喜晏委实显得匆促了些。

欢儿自知没什么发表的机会,也未打算掺和,只埋着头吃起眼前的菜来。这席间,除了点头轻笑,浑然不知道桌上都谈论了些什么。

欢儿脑中还在对着桃花继念念不忘,瞧着傅晴雅的嘴一张一合的说些讨好的话。

可快要飘走的思绪,却让一双牵了她手的大掌拉了回来。清沉的音调传入耳间。

“爹娘,趁着年前,我想带着欢儿回娘家一趟。”

欢儿神情恍惚的对上许言儒的眼。

此时他的眼角稍稍向上翘着,勾画出柔和的弧度,还有他的嘴微微勾起,带着一抹笑意,很淡,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。

乍一看,他是那样温文,浑然不似往日那般流气。

他宽厚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,湿热的温度随之袭来直至她的心间。

他实在好看,俊逸尔雅、温润有度。

让她……移不开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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