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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
作者:黄泉   |  字数:3296  |  更新时间:2012-05-04 21:42:33  |  分类:

古言小说

蝴蝶把人放在篱笆外面,赶紧的要去打水,萧枫转手拉住蝴蝶得手:“别骗自己了,你知道的,不是么?”蝴蝶僵在了那里,泪水溢满眼眶,“陪陪你娘吧!”萧峰说完这句话,转身离开了一段距离。火火也一步三回头的走向萧峰。

蝴蝶蹲在女人身边,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滴落。她伸出手,轻轻地抚摸着那满是皱纹的脸庞,银白的发髻早已零乱,蝴蝶轻轻地顺着,一点一点的重新捋整齐。女人的手轻轻地抬了起来,似乎想做些什么,终究无力的垂下。

“小蝶,我和你爹一生无子,当初,当初在林子里捡了一个女人,她,她中得毒很厉害,你爹也,也无力回天,她临终之前,把你托付给我们,说'能在,能在林野间长大也是,也是一种快乐,无忧无虑的,也好,只是,有件东西,万万不可,不可见到天日,惹祸的根苗。'娘替你收了十多年了,本想,本想就这样过去,东西在娘的衣襟里面缝着,你,你自己决定吧。”妇人长长的舒了口气,“我,我要去陪你爹了,黄泉路上,有个伴呀,他爹,你,你等等我…”蝴蝶惊呼出声“娘!你坚持一下,我一定会救活你的,别丢下我,别丢下我呀!娘…”茅草房轰然的倒塌,巨大和声响掩盖了蝴蝶的声音。

妇人的手终究滑落到了地上,眼睛还看向蝴蝶她爹的位置,慢慢地闭上,似乎,很不舍。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,也许,对她来说,能一起离开也是幸福的吧!

蝴蝶的头埋进了女人的胸膛,不停抽动的肩膀和握紧的拳头无不诉说着她的愤怒和悲伤。

萧枫慢慢地来到她的背后,想安慰,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只是蹲下身子,缓缓的拍着她的背。火火伸出舌头舔着她的手指,也算是安慰着她。

萧枫看着四周打斗过的痕迹,以及挂在外面的门拴,还有那一堆堆用来引火的干柴,在门口和窗下堆放的那么整齐,谁都知道这是一场有计划的杀人案件。

如今,看来多半是为了蝴蝶而来,不然,谁会费这么大的力气来杀害深山里的两个老猎户。

想来,蝴蝶也知道的吧,这么冰雪聪明的一个女子,遇到家里着火这么大的事情,都没有哭闹,这份淡然少见了。谁都知道哭闹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,她却能做到,不知道等她明白两位老人是为了护她而死,又会怎样的伤心呀!

不知过了多久,蝴蝶的肩膀停止了颤抖,抬起头来,两只手微微的颤动着,依旧还是撕开了她娘的衣襟,一个绸缎的帕子系着十字花,被缝在下摆处。

高贵的金丝绣边,精致的绣红,无不透露着它的昂贵,哪里是一般人家用的起的。

萧枫扬扬嘴角,只是包裹就怎么值钱,里面不定是什么稀罕物什呢。

蝴蝶把它紧紧的握在手里,却始终都没有打开看。

“谢谢你们陪着我,不过我家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,没什么能帮你们的了,草药也没了,就不多留了,你们该去哪就去哪吧。我想一个人呆一会。”蝴蝶轻轻地摸了摸火火的头,对着萧峰说。

萧峰在蝴蝶背上的手拿了下来,不知道为什么,这个坚韧的女孩子勾起了他的好奇,可能还有一点点的心疼,他,并不想走。

“我在这里可以帮帮你,父母总要入土为安的,是吧?火火,也舍不得你,你现在无依无靠的,不如跟着我吧,人多了,有个照应不是么?”萧峰的心里在发抖,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,想去照顾一个人,在他弄清楚自己的想法之前,死皮懒脸的也会缠到底。只不过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死皮赖脸还是会有点不好意思地。

“我想自己待一会,你有事情就走吧,不劳烦你了。”蝴蝶的声线平平的,冷淡着拒绝着。

“恰好我没什么事情,你自己待着,我去那边。”“不用了,谢谢。”萧枫撇撇嘴,好像被嫌弃了,“我可以帮你找到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,用最快的速度。”丢下这么一句话,萧枫躲出去一定的距离,生怕走晚了又听见什么打击人的话!

蝴蝶抱着女人,低声的说“帮我打桶水,谢谢。”萧枫却踉跄了一下,打水?天呀!他可是潇洒迷人魅力无限的风流公子,叫他去打水??好吧,他也不会啊,为难的看了一样不远的水井,哎!不和这个女人一般见识,谁叫自己对她感兴趣呢!

当萧枫把水放到蝴蝶面前时,抱怨着“本公子英俊潇洒,挥挥手就能迷倒万千少女,多少闺中女子的理想郎君,竟然沦落到给你打水了,你也不看一眼?”

蝴蝶不理他,回头看了一眼,身后的茅草屋已经快着没了,转身往林子里面走去,萧枫叹了口气也跟了过去,火火更是快速的跑到了蝴蝶的身后。

蝴蝶看了看萧枫,朱唇轻启:“谢谢。”萧枫的唇角微微上翘,真是个聪明的女子,知道自己刚刚的抱怨只是想让她心情好点,有意思。

蝴蝶继续往前走,萧枫也没有再说什么,只是好奇的望着她,不知道她要做点什么。

蝴蝶从林子边缘拣着树枝,并没有往里面去,萧枫也只好帮她拣,火火在旁边急得直转圈,却什么也帮不上,蝴蝶把树枝分成好几堆,每堆也没有太多的树枝,她还捡了一些干草,也放成一堆。

蝴蝶又去拣了好几根长藤,把树枝和干草捆了起来,萧枫主动的过来帮忙,把树枝和干草运到了院子里。

蝴蝶撕下一块衣襟,沾湿,轻轻的擦拭着娘亲的脸和手,眼泪顺着脸庞滑落,滴在土地上,溅起了几滴灰尘,飞扬…

蝴蝶的手顺着女人的脸颊向下擦,安详而美丽的女人任由她摆布,仿佛熟睡婴儿一样的乖巧。

清理完裸露的皮肤,蝴蝶整理整理她的衣服,虽然衣服很脏,但是蝴蝶依旧很认真的在帮她把衣服摆正。

放下女人,蝴蝶又去给男人清洗脸庞,男人的嘴角肿着,看得出来,没少挨打。蝴蝶的手指轻轻的揉着他的伤口,生怕弄疼了他。

同样的,清洗完男人的脸和手,蝴蝶帮他整理衣服,但是,男人的身上都是伤痕,有鞭子抽的,有拳头打的,蝴蝶的眼眶红了又红,泪水落了又落。

蝴蝶叫萧枫把树枝铺好,搭成了一个不高的台子,就放在茅草屋倒塌的地方,俩人又把蝴蝶的爹娘放了上去,爹娘并排躺着,很安详,就像睡着了一样。

蝴蝶把干草围着树枝摆放了一圈,萧枫把火把递给她,蝴蝶拿着火把,当火把触碰到干草的那一刻,瞬间,整个台子被火包围着,燃烧!

蝴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,对着两位逝去的老人磕了三个头:“爹娘,你们辛苦把蝴蝶养大,到头来却被蝴蝶所累,害了性命。这一世,是蝴蝶欠你们的,不论何时,蝴蝶都是你们的女儿,永远!”

萧枫想要扶蝴蝶站起来,蝴蝶却坚持一直跪着,动也不动。

大火着了一个时辰才灭,蝴蝶对着空空的院子又磕了三个头,“爹娘,你们在天上看着我,一定要看着我。”

“走吧,今晚之前还要赶到柳林镇里,再不走来不及了。”萧枫扶着蝴蝶站起来,跪了这么久,蝴蝶的腿都不会动了,麻麻的,任由萧枫扶着,也没有站起来,萧枫叹了口气,打横把她抱个起来,蝴蝶直视着他的眼睛:“男女授受不亲。”萧枫瞪了他一眼,“都什么时候了,还说这个。”

蝴蝶沉默了,是呀,都什么时候了,她的双手自然的圈住了他的腰,头埋进了他的胸膛,感觉好安全,似乎有了靠山一样,闭上眼睛,什么都没说。

萧枫看着怀里忙了这么久的小姑娘,心里叹息着,这么大的事情,发生在一起,没有打垮她,真不容易,这份沉稳,不像是一个小姑娘能有的,一定累了吧!萧枫想着,看她这样,倒不如哭一场来的痛快,这是都咽在心里了!叫人心疼。

等蝴蝶再睁开眼睛的时候,已经躺在床上了,旁边还放着整齐的新衣服,以及冒着热气的大桶水,蝴蝶的嘴角刚刚扯起一个小弧度,走落寞的落了下去,看着热气发呆。

蝴蝶这边刚有声响,住在隔壁的萧枫就来敲门了,“醒了,洗洗吧,一会带你下去吃饭。”这声音惊醒了发呆的蝴蝶:“嗯,知道了,马上。”没一会,就听见隔壁房间的关门声。

蝴蝶叹了口气,一股莫名的心酸拥入心底,以后,就剩自己一个人孤单的活在这世界上了,眼泪顺着脸颊滑落,她用手掩住嘴巴,不想被萧枫听到,那日萧枫带着她用轻功飞来飞去她还记得,知道这边的任何声响都会引起他的注意,虽然能感觉到他并没有恶意,但是,怎么会有人愿意给自己找麻烦,那个萧枫,到底想要什么她又不知道。

蝴蝶脱了衣服,钻进水桶里,水温稍微凉了些,但这并不影响她清理自己的身体,没多久,蝴蝶就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,擦掉眼泪,换上新衣服,很漂亮的样子,布料摸着也很舒服,一看就是大家小姐穿的衣服,她一个小猎户,竟然也有穿这种衣服的时候,虽然衣服一层层的,穿上走路很不方便,但是很好看,淡淡的鹅黄和清新的柳绿看起来很舒服,蝴蝶擦掉还在低落的眼泪,越发的想念爹娘,终于,蹲在角落里面,哭的一发不可收拾,用手掩着的嘴角再也挡不住抽泣的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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